“对于你们来说,这是最坏的时代。”
2032年4月23日,地球仪停止转动的第17次,也是最后一次。
薇薇安从星空中闪烁出部分躯体,望着已经消逝的世界叹息,收回了目光。
……
1798年,康沃尔郡。
北岸地带,黑头悬崖犹如利剑直插云霄,玄武岩体在千万年风浪雕琢下呈现出蜂巢状蚀刻纹理。
每当怒涛拍岸,岩壁孔隙便共振出类似深海生物低吼的轰鸣,声波沿着峭壁螺旋攀升。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南岸圣艾夫斯湾,柔白的沙滩与星罗棋布的花岗岩礁石相映成趣,编织出油画般静谧的渔港风光。
然而暗流深处却隐匿着锡矿开采遗留的竖井迷宫,这些被海水浸透的矿道如同沉没文明的毛细血管,在潮汐中吞吐着幽蓝的叹息。
威廉·德雷克伯爵的鲸油灯第三次被腥风吹灭时,他听见礁岩深处传来深潜者混沌的喉鸣。
那声音像是腐烂的船骨摩擦着珊瑚,混杂着溺亡者指甲抓挠棺木的刺响。
伯爵青筋暴起的手掌攥紧祖传黄铜六分仪,此刻象征航海权威的仪器已然失控,黄铜表盘上,鎏金指针以违背几何定律的轨迹疯狂旋转,指向那幽邃海洋的深处——某个吞噬星辰的深渊坐标。
他握紧祖传的黄铜六分仪——此刻这航海仪器正疯狂旋转,指向海平面下某个吞噬星辰的深渊坐标。
"二十七个活祭品,换《死灵之书》的泥板。"
大副的独眼在黑暗中渗出磷光,他的舌头早已被替换成刻满符文的乌贼触须。
水手们拖拽着被铁链捆缚的村民走向断崖,那些农妇的身体里被提前植入鲨鱼卵,鼓胀的腹腔此刻正随潮涌节律鼓动。
……
当月光划破乌云时,威廉·德雷克看清了所谓"交易对象"的真容。
那东西从浪涛中耸立而起,既不是章鱼也不是神殿雕像,更像是把两者扔进造物主的噩梦后搅拌出的产物。
它胶质的皮肤下流动着由《伊波恩之书》七个禁断版本的液态楔形文字,每根触须末端那数以千计的活体眼球都在复现不同时间线的毁灭场景。
"以黑潮之名。"
威廉咏诵着祖代相传的咒语,喉咙被腥咸的血液灼伤,这翻滚的咒文裹着血锈味,每个音节都在腐蚀他的声带。
他献上从西非得来的黄金面具,却发现那不过是自己头骨的倒影。
不可名状的祭司正用鲸歌般的喉音回应,幽邃海洋突然变得浓稠,海水如沥青般涌上,将祭品们的惨叫封存在琥珀质的气泡里。
年轻的村姑玛格丽特·约突然挣脱锁链。
她狂奔时裙摆下伸出七条章鱼触腕,眼白浮现出古老存在的一角真实。
城墙扭曲成血肉与黑曜石融合的活体屏障,尖塔顶端悬浮黄印符号,释放出金色磷光;护城河涌动粘稠物质,其中漂浮肿胀人形轮廓;街道石板缝隙渗出触须状藤蔓,吞噬残留的腐肉拱廊。血色月光下,祂的信徒从黑袍下伸出手来,面具下溢出星之眷族的荧光黏液……
在威廉扣动燧发枪的瞬间,她已跃入深渊,她的此世间在坠落中破碎、解离,重组为通往祂梦境的螺旋阶梯。
……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威廉伯爵在船长室签署了契约。
羊皮纸用海蜘蛛的丝编织,墨水是少女心脏提炼的汞合金。
当他割开手掌按下血印时,船舱的木纹突然活了过来,木纹间蚀刻出《死灵之书》第Ⅶ章的禁忌原文——那些象形文字正以伤口结痂的方式扭曲生长,每个字符都在分泌猩红的船漆
“汝之后裔将成门扉。”
大祭司的意念如冰锥凿进它的脑髓。
舷窗倒影里,威廉看着自己倒映在舷窗上的面孔逐渐爬满藤壶,那些诡异生物正在飞快的进化出文明,钙质状壳体表面若隐若现着神的面容;
耳蜗深处,三对荧光珊瑚虫正以楔形文字形态生长,每条触须末端都在用不同纪元的古亚特兰蒂斯咒语交替呢喃预言。
它们的息肉随深渊暗流搏动,每次舒张都在威廉的耳道上镌刻出黄印的星间坐标。
当他试图用金酒清洗眼睛时,酒液却在他掌心凝结成SCP-3000的雏形——那条盘踞在马里亚纳海沟的巨蛇,此刻正在契约的墨迹中苏醒。
……
七日后,康沃尔郡的渔民在沙滩发现:
二十七具无颅尸体,脖颈断面长出荧光海葵(现确认为SCP-3000附属生物)
当地伯爵威廉·德雷克的日志本,最后一页用墨水写着“我们皆是海潮的饵食”。
一块刻有德雷克家徽的泥板,其声波共振导致十英里内指针出现逆时针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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