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最好的生活?
曾经的卡维西总是在床上思考着。
现在的她还小,很多地方也都没有去过。但是她可以和妹妹一起到森林里面抓野兽;她们会一起找到一种叫曼德拉草的植物,然后在植物的枝干上绑上绳子或者附上魔法。这招还是妈妈教她们的,妈妈当时是这么说的来着……
“曼德拉草像一个已经出来一半的萝卜长出脸,拔出来就会尖叫,它的尖叫会使听到的野兽晕倒,也会导致曼德拉草变味……”
然后就可以利用这一点……蹲在远处,记得在曼德拉草上加点吸引野兽的草药,等待等待……等到差不多要睡着时,梦到了自己出去森林外面玩时被妹妹叫醒后,就可以收尾了。
“姐!来了!”
“好!”
一声尖叫会告诉你任务成功——
——像是战场中敌人的尖叫与那溃烂的脸一般——
“不要!要——要……”
睁开眼后才发现这里不是森林也不是战场……第一眼是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见面的天花板,身边是母亲为自己做的草药包,枕头里有着薰衣草的味道——即使这里并不盛产薰衣草,但母亲还是在各种人的面前使用各种方式为了单单的一个人而行动着。
“就像梦一样……”
就像梦一样,眼前的一切事物。卡维西明白了自己的位置了——
“我……参战……回家……然后……”
就在这里了。
——起床。
看向四周……
自己的房间,桌面上还有着当时在魔法学院毕业时得到的法杖,墙上还挂着自己那时的校服,边上有着一个个装着书籍的木柜,旁边有着贴在高处的录取书。美好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面前,然而美好也就是如此。
温馨而平静,就这样的好了。
已经什么都不渴望了——
卡维西召唤出铜镜,梳理了自己的发型。在洗漱过后,在餐桌旁见到了母亲。她正在做着早餐,今天看起来吃的是香肠和蘑菇蛋。香肠是母亲亲手做的,蘑菇蛋实际就是森林外一个农场的鸡蛋在还没有凝固前加上蘑菇而已。然而今天的蘑菇蛋加了胡椒……比之前吃的都好吃。
一种莫名的情感突然忧愁地涌出……就像是……都说了是莫名的了!哪里有什么“就像是”!
“怎么了,吃个早餐都哭起来。去了回来怎么还更娇生惯养了。”
“不是,我……不是,没有……”
卡维西想要解释,但是根本无法止住向外逃窜的眼泪。她清楚,母亲肯定又会说她坏话的了,但是她就是停不下来。
啊……母亲眼角也有些湿润不是吗……
就当作一场闹剧吧。
等冷静下来后吧——
母亲让卡维西等了好久,因为她有个习惯——先清洗好工具再吃饭。之前卡维西都会告诉她一声“我开吃了”然后就开心的进食了,但今天她非要等母亲收拾完。
“真是的……”
“要你管。”
母亲把自己的香肠切下来,放在了卡维西的盘子里。
“战争结束了吗。”
“没有,十天后我就……一星期后就要出发了。”
卡维西吃了下去,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有什么不一样,变得更好吃了?
“香肠有改动吗,味道是不是变了?”
“没——对了,你不在的时候,隔壁森林的那个谁你还记得吗,现在结婚了——就是那个之前和你玩的很好的。现在好像不管森林那边的了,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对了——我妹去哪里了?”
卡维西实在不想听,就问了个她很关心的问题。没想到这一下就炸开了锅。
“……”
母亲的表情变的微妙起来,语气也变得怪异。
“……卡维克去了少兵部,报名了……”
“你让她报名了?”
“没有!她自己偷偷跑出去的!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学会了突破封印的魔法,自己跑了出去!鬼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天啊,希望她……不,就算是也是活该……”
说完,她又在沉痛和缓慢中补上了一句:“好吧……我是不是要更加坦诚点好,卡维西……我其实真的很担心她,但是现在是什么状况你也知道……不仅国外不稳定,老实说——最近威尔村才刚刚组织了魔女狩猎,在森林边上放火。我真的花了好久才扑面了一处,我真的……真的不像以前那样了……是的,我确实老了。现在的我甚至挡不住一个想要逃离的灵魂……”
“我觉得。卡维克不是想要逃离,妈。安心吧,我会尽我所能带她回来。”
“嗯,嗯……嗯。”
母亲只是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卡维西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就准备出门了。
直到现在,母亲才说了句话。
母亲的声音虽然苍白,却在卡维西心中不断的放大——
“可以的话,也要找找你哥,他似乎也参战了——”
“可以的话,也要找找你哥,他似乎也参战了——”
“可以的话,也要找找你哥,他似乎也参战了——”
“可以的话,也要找找你哥,他似乎也参战了——”
“可以的话,也要找找你哥,他似乎也参战了——”
“可以的话,也要找找你哥,他似乎也参战了——”
重复着,重复着的也不止这句话。还有那时的情景。
“不要、、不要,不要过来!”
是的,那一刻,那时的一切就像是全部回到了卡维西的周边。那腐烂的尸臭,血腥味有时会分不清是不是自己受伤,天边的乌鸦有时和乌云或者是硝烟混合在一起,人们的叫声或许和机器声不断搅拌,耳朵和眼睛同时感受火炮在远处徘徊,思考思考思考思考思考。
快思考,不然脑子会在这里死掉的。
不,我不在战场!
没有,我不是!
不对!
回来!
队友分明在死前与自己聊着天,便炸开了;上层因为我没有找到队友的令牌,就断定是逃跑了;我看着被牵扯进来的平民放走了他们,他们拿起来附近的刀具;队长总是辱骂我、让我难堪,却为什么挡住了那刀;我又没有捡到队长的令牌,我对自己好失望啊……
我被调到后面来清理战场了。
我被一个绿色头发的男子袭击,他看不见听不见地抓紧了我,抓的我生痛。像是曾经,曾经也有这样的一个人……他会在我犯错时在背后抓住我,会在我倒下时抓紧我,会在背后保护我,会为了我骗母亲来让我到森林外头去……
求你了,别在想了。
真的!求你了!
那个令牌……是我唯一捡到的一个,至今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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