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与叶

我不得不离开了。

可我若离开，枝儿怎么办？

我不在的时候，枝儿是怎么过的？如今想这些也没有用了，现在还有更加棘手的事情不是吗？

只要维持现状就好了，其他的我都不在乎。我只在意能在这里享受由枝儿所冲泡的茶水，嗅吸着清香。小说什么的我根本不在乎，我只是想要待在她身边而已……

枝儿，枝儿。

你的存在早就超越了万物，扎根在我的心中。

可你未曾听闻，只是我不愿罢了；

我害怕我的肮脏，毁了我爱的你。

所追求的存在，却具象成为了你；

倘若万里悬崖，那是下坠升空。

我……

我也不想离开。

……

“枝儿。”

“怎么了？”

“如果我要离开，你会怎么办？”

“叶为什么要离开。”

她的双眸凝视着我，传达了太多的话语。

“为了很多……很多事情。”

我让枝儿泡了一壶茶，而她选择了大红袍。

这是我们相遇时的那款，到如今又多了几分滋味。苦涩感微浓，像是枝儿在表达什么一般。我抿了一口，又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枝儿？”

枝儿却没有回答，安静地可怕。

那一瞬间，我有些听不到外界的声音，竟然心生恐惧。甚至在那一刻，我脑补了一个画面：枝儿不见了，而一切都取之于我的幻想；全部都像是外界所说的那样，我才是那个疯子。那份恐慌，深埋于世界尽头。

我转过头，枝儿低着头。

她比我想象地还要冷静，可我害怕的就是出乎意料。但如果和预想一致，我也会不答应吧。她今天穿的很清凉，更像是穿着睡衣；仿丝绸布料若隐若现，那双眼睛不知在看向那里——但是她又看向了我的心灵，像是一鼓作气地看着我。

“如果叶要离开，枝儿也离开。”

“枝儿？”

这是一条从未设想的道路。

她这是要抛弃茶馆吗？

“不是抛弃，只是，只是……”她瞄着别处，“我不想离开叶。”

“可是……你要离开这里吗？茶馆不是还需要你吗？我……你根本不必在乎我的，我只是……只是要工作罢了。”

“叶……”

一时间，二人迎来了短暂的停歇。

“你不是说过吗，枝儿，”我用尽了温柔，“大人要忙着工作，所以叶儿，我啊，还要去为了大家工作呢。”

“所以枝儿可以……”

“可是枝儿也要继续待在茶馆，因为这是枝儿的工作。”

听到这句话，枝儿要说的话堵了回去。我想这样肯定很难受吧，对不起，枝儿。但我已经决定了。

从一开始来到这座城市，来到这里，来到茶馆，就已经决定了离开。

说到底，叶还是要归根的。自从踏入这座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走进这家温暖的茶馆，我的离开便是不可躲避的重要节点。这里的一切，无论是喧嚣的街道，还是静谧的茶室，虽然磕磕绊绊，我也心满意足。

因为人生是一场蝴蝶效应，失去任何一步，都会失去如今得到的事物。

无论旅途多么遥远，心之所向终须归根。

“叶，枝儿会留下来，但叶呢？真的只能离开吗？”

“嗯，别无他法。”

那家公司自从那次之后便被围住了，我不敢靠近。自然地，在这里生存的费用便没了。剩下的钱实际上也差不多，如果回去还有发展的可能，但是在这里……

如果是如今的话，一切都来得及。

“……”

茶与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