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后生,昨日在公堂上倒是有些少年英雄气。”
张县令此刻正稳坐在村长家中的八仙椅上。
身侧两名衙卫神情肃穆,目光如炬,手扶刀柄,随时戒备。
阳光从门缝斜斜洒入,落在张县令的官袍上。
映出一片冷冽的青色。
他语气虽带着几分赞赏,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
直直盯着顾全,仿佛要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穿。
李村长扶着拐杖,站在一旁。
脸上的皱纹因紧张而愈发深刻。
他稍稍动了动身子,拐杖在地板上敲出轻微的声响。
目光在张县令和顾全之间来回逡巡。
生怕顾全一句话不慎,触怒了这位父母官。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
张县令似乎察觉到了李村长的紧张。
手指微微一颤,下意识瞥了一眼李村长手中的拐杖。
显然对昨日那一顿敲打仍心有余悸。
他轻咳一声,目光依旧锁定顾全,语气不紧不慢:
“此次唤你前来,有两件事。”
他顿了顿,语气渐沉:
“一则,昨日灰木林有些异动,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顾全心头一沉,知道张县令此问并非随口一提。
灰木林的异动他自然清楚,但那片林子诡异莫测,他也有心避而不谈。
然而,此刻张县令的目光如刀,直刺他心底。
让他不得不谨慎应对。
他稍作沉吟,抬头看向张县令,语气平静且坦然:
“回大人的话,小民昨日确实听闻灰木林有些动静,或许是兽群惊扰,但草民也不敢妄加猜测。”
张县令闻言,手中茶盏“锵”地一声搁在桌上。
挑眉道:“哦?只是兽群惊扰么?可我听闻,昨日你曾与这甜水村外的流民一同前往灰木林,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顾全心中一动,正要作答。
李村长的拐杖猛然间砸在张县令的肩膀处,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好你个张狗蛋!说事便说事,摆什么官威?!”
李村长显然对张县令的官腔极为不满,拐杖敲得张县令肩膀一歪,差点没坐稳。
张县令捂着肩膀,脸色有些难看。
但面对李村长却又显得无奈。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老太爷,您这是何意?我不过是在例行公事,何必动怒?”
李村长冷哼一声,拐杖又重重一顿,声音洪亮如雷:
“例行公事?你这官威倒是摆得挺足,可办起事来却没见你多有能耐!
“灰木林的异动你不管,村里流民的困境你也不管,整日里盘问来盘问去,倒像是咱们成了你的犯人!”
张县令被李村长这番话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显然有些下不来台。
他咳嗽了一声,试图解释:
“老太爷,不是我不作为,实在是州府那边也捉襟见肘,今年各地灾情不断,粮米和银两都调配不过来,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李村长却不买账,眉头一皱,语气更加严厉:
“有心无力?好一个有心无力!你这县令平日里高高在上,可曾真真切切地看过咱们这些百姓的日子?
“村里的男丁都撑不住了,你这个父母官,倒是稳如泰山!”
张县令被怼得哑口无言,只好苦笑着说道:
“老太爷,您说得对,是我疏忽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顾全,语气稍缓:
“顾全啊,你继续说。昨日进灰木林,是为了作甚?”
顾全见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接过话头:
“回大人的话,小民昨日确实与几位流民一同前往灰木林外围探查。
“因昨日自家的冯姓长辈曾误入灰木林,故小民与他们一同前去寻找线索。若有冒犯之处,小民甘愿领罚。”
张县令点了点头,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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