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那家咖啡店里面,喝着咖啡。
我看着街边的行人,听着店里飘来的爵士声,以及坐在我旁边的他。他穿着的是学校的校服,这么说来——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穿其他衣服的样子。
我们聊着彼此,说着我们热爱的事情。
直到四目相对,我看着他的眼眸,逐渐意识到了接下来应该做的事。只需要悄悄地接近他的双唇……
闭上眼睛……
“该起床了!”
为什么……
咖啡店会有母亲的声音?!
“呜哇——”
现实意义的睁开眼——不是咖啡店,是自己的床上,这里是我的房间……以及被打开的门,和在门外的母亲……
“不就是昨天陪我去了趟KTV吗?有必要睡这么晚。”
“妈!!!!!!!”我生气地叫喊道。
“打扰你发美梦了?赶紧起床吧!”
我从梦中挣脱出来还要一段时间,在此之前脑子还是浑浑噩噩的。直到洗漱过后,才渐渐地缓过神。
今天的梦又是他呢……
即使不认识他,甚至到现在也没有说到一句话。我和他也没有任何的关系,有的可能也只是同一个学校罢了。但是为什么,梦中总是会与我见面,是为了弥补现实的空缺吗?恐怕又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选择题。
孤身一人——
我莫名地想到了这个词,可是听说——一直孤独的人是不会孤独的。既然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的我,想必也不会对此而悲伤吧。
……
或许吧。
回到房间,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把那幅画表面的灰尘擦干净,像是在擦镜子一样的,擦拭着自己的形象。或许在死之前,我最想见到的人会因为他而成为一个陌生人吧,一个到现在都没有说过话的陌生人。
好奇怪的感觉……
“记得吃药!”
“好——”
我注意到了桌子上的药物,比昨天多了三颗。我把桌面上的药物扔进嘴里,再灌了点水,吞了下去。感受到药物下肚,心里也踏实了点。
感到疲惫时,我还是选择出去散心,只是在套了个外套便出来门。
自从习惯了外面,便很少会不出门。
毕竟外面的世界令我感到新奇而美丽,毕竟那头上的便是美丽的蓝色,毕竟只有在外面我才更有可能见到他。
天气不错,太阳跟着我跳动着。外面的花儿总是会盛开着,将它们的生命力短暂却又猛烈地绽放着。花儿,画,他……
我想到了那时的场景。
在这短暂的一生,我居然也会有深陷其中的事物。
见到他的话,那我要说什么的吧,要说什么?聊家常?我和他之间又有什么是可以说的呢……想到这里,千言万语却是被憋了回去,我这才发现,即使我见到他一切也依旧会像现在这样。
我的生命依旧苍白。
心停了一下,自己也愣在了原地。
也是,还是不要去找了。自己和他有什么关系吗,没有——我们的生命本身就不会重合,我们甚至不会是对方的过客,而是连互相存在都不知道的状况。
这才是我们的最后。
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街道上的行人向着我身后前进,车声不绝,树木与枝叶间的碰撞,鸟像是不存在一样的安静,反倒是人们的嘈杂声越来越大了。渐渐地,声音成了杂音,成了噪音,变得难以言喻。眼神在闪烁着,不知道要聚焦在哪里好。太阳直接照射在身上,竟然有些炽热。
为什么眼睛会感到一股骚动。
为什么?
等到冷清后,等到认清后,等到再次抬头时,眼泪一样的露珠在脸上流下,就这样流到了嘴角——咸的。
为什么。
明明是这样,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会这么不甘心。
在鼻子深处的酸痛,嘴唇自己抿紧地不成样子。
因为不愿意吗,因为不想这样结束吗,因为自己的欲望吗。
那时的我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在那一刻开始,我便无法正常思考。
就这样在路中间哭了一场,一场没有保留地宣泄。现在想的话可真是无趣至极,为了他在街上哭了半宿。
虽然周围的人们的眼神尤为炽热,超过了太阳——但眼泪才是表达内心的镜子。
我不再逃避,认清了自己的想法。
我就是想要去见他,在临时之前。
之后,我想到了各种方法,虽然都不成熟,但并非没有用武之地。我前往学校十几次,其中只有最后一次是成功的,之前的都因为不敢说话又退缩了。
好在,在发现认识我的老师的带领下,半主动地进入了办公室。我的理由是要查询我个人的信息来改正一些错误,老师没有一点顾虑。
就这样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我打开了老师的电脑。
“我先去忙了,你解决了关机就好了。”
在之前就记得他的课室和位置,对应着班级的座位表推算他的位置。每个月一次换位都是有规律的,掌握了这点就只需要不断地计算便可。
“好,锁定。”我自言自语道。
我看着一个没有见过的名字。在他们班级的花名单中搜索这个名字,就这样花了不少时间终于找到了他的个人简介。
图片没有问题……
就是他。
然后是更加熟悉地蹲点。在他现在住的家庭地址旁边等着,很快、很快就见到他了。他在下午的时候终于出了门。
我看着眼前的男生,那张脸,那双眼眸——就是他。
我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看着他出了家门,拿出钥匙并锁好了门——他看了过来,眼神在一瞬间看向了我……
“啊……”
嘴唇说不出话来。
想要表达什么但是说不出来。
害怕失败,害怕留下不好的印象,害怕被讨厌,害怕被厌恶……
直到对方移开了视线,向着我的背后前进。
我只是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而已——我又再次意识到。
“回来啦?”
“嗯。”
回到家躺在沙发上,回想着那是的场景。脑海里却回到了上学的时候——那时在花园中,他发自内心的愉悦着,以及在他身后的我对其的好奇。一切都在昨天,都在昨天才对——而他今日……
“他本来就不认识我来着……”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这样的事情从来不是第一次了好吗,差不多认清现实了。对方根本不在意我的存在,也不知道我的存在。压根就称不上什么陪伴,我们之间本身就没有关系……我没有理由要求对方认识我。
我在深蓝色中沉默着。
重新找到后,我又开始了我在学校的日常。
几天都是在他的门口等着,因为是暑假,他的轨迹变得更加难寻。但我还是能发现他,然后和往常一样跟上去。
但我变了,心中却不满着。我们到现在也没有说一句话,难道这也是朋友吗——这显然不符合“梦想清单”里的内容。
可是——
我却又一次地逃避。
就这样好了嘛,为什么要继续发展——
即使心中不会这样想着,即使压抑不住心中的刺痛。
7月20日,他又去了一次花园处,为玩耍的孩子们拍照。他似乎很开心,只不过我被孩子发现了。为了让他们安静,只好去超市买了棒棒糖给每一个孩子。
7月21日,他去了爬山。太累了,根本跟不上……
7月22日,错过了他出门的时间,但是在校园网上找到了他的账号,今天似乎是去的海边……他拍的照片好美,好想去大海看看……
一个没有那么热的日子,目标走进了一家海洋馆。这是我之前从来没有进去过的地方,所以要更加小心点。我看着他进去之后,决定也跟了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家海洋馆都是爆火。我看着出入口都这么多人,便赶紧去排队了。只是排队就花了十分钟,而且外面并没有遮盖太阳的地方,因此排队就必须要被晒。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你的票呢?”
“啊……”
原来进去还要票的啊?
而当我看向工作人员指向的位置时,在我面前的是一条更长的“长城”。就在我发呆的时候,身后的人群并没有票却已经进去了。
他们只是举起了手机,工作人员便放行了。
“那他们这是……”
“网上预约。”
手机根本不会用好吗!
因此,我又不得去买票,然后再排一起队伍了。
终于进去后,他的人影早就找不到了。
而在面前的是巨大的水族箱,其中游弋着五彩斑斓的热带鱼,它们在珊瑚礁间穿梭,如同是海底的舰艇,用它们的色彩斑斓讲述着海洋的故事。
“好美……”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沉浸在这种地方的时候!应该先找到他在哪……想到这里身体已经开始动了起来,穿过海豚湾,只有微弱的灯光照亮了周围的水域,如同行走在水中一般地,又回到了这个位置。
“不是,开什么玩笑?又回来了……”
又是这里……
虽然失败不是第一天了,之前也发生过……算了,好好欣赏这里的景色吧。
我被边上的鱼儿给吸引很久了——在那人群中本身想找着他都难,更何况那边上全都是在鱼儿与蓝色之中舞动着。
那淹没的蓝啊,现在也无法忘怀的光景,如扩印在脑海中。
它们是多么的自由,就这么在梦想之中遨游。
……
它们似乎没有我想得那么自由,但它们还是会为了自己而舞动着,不是吗?
我不禁笑了起来。
就在这一刻——
“咔嚓——”我向声音看去,他看着我,我望着他。
他身上依然带着照相机,穿得很是休闲。
他走了过来,这是他第一次走向我。我还是很怕,即使是他,即使是他我还是感到了惊慌,退了半步后就被他到了面前。
那个一直在我视线前的人现在在我的面前,他的第一句很难以忘记,我到死也不会忘记,不想忘记;那是第一句话,那是开端,那是这个故事的开始,那是我与他长达一月半爱恋的片头曲——
“你好同学,那个……我刚才看那一幕很美,所以忍不住……你介意的话,我现在就删……咦?没事?那照片我发你吧,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我刚开始摄影,所以拍的不是很好,还请包涵——”
对方的彬彬有礼,反倒是这边——
“啊!呜,额……嗯,好,嗯。咦……”
“不介意的话,一起吧。”
“啊……好……额,嗯……”
不知道为什么就自己跟上了他,之前还没有事情的,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我完全不敢看向他的脸,只好把眼神全都放在了各种海蓝生物上……
鲜艳的蓝色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珊瑚礁间穿梭着寻找食物的鱼儿……生龙活虎地,明明生活在牢笼当中。
“很喜欢这种鱼吗?”
“啊……嗯,很漂亮。”
“这是蓝唐王鱼,在这里很常见的。”
“哦……”
听不进去!根本听不进去啊!
这是什么沉稳男声……
就这样完全被动的情况下,就这样面对面地和他走完了整个海洋馆——就这样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想着看什么动物——别说看了,我能就这样跟着就已经算好的了。
在途中的拍摄中,我并没有参与,只是他在说着——即使我没有听清楚在说什么。
但是很明显——
家里,我看着手机里多出来的联系人。虽然跟预想的不太一样,但是也最终达成了自己的想法。我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四周的湖蓝色,回想起刚才的一点一滴。本身想是自己去主动找他的,却又是被拍了一张照片,主动搭话的也是对方。
回到房间,我没有意外地倒在了床上,
我翻了个身,把自己困在头发里面。一下子地放松,让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样,至于下一步,我自己都没有想好。身体就这样躺在软绵绵的床上,突然就有种不想起来的感觉。
直到手机突然响了一下,这种事情在之前从没有出现过以至于我一下子被吓得一大跳。手机在桌面上,我爬下了床。
手机自己亮着,我打开后发现是他的消息,那是一张照片:
少女在中央看着,那四周可是茫茫大海的精华,那庞大的一切就浓缩在少女的周围,那四处是那么的耀眼;照片不是蓝调,但在这水与水的折射当中,在人与人的拥挤中,少女暂时的停留是那么地宝贵。
这是,我?
我睁大了眼睛,盯着手机里的那个少女。
根本就轮不到我质疑,这就是我!
我立马瞪大了眼,这张照片很明显就是那时候的。如同先前的照片一样,这次也依旧打动了我。
“好美。”
他的照片真的好美。
我激动得跳起,转了一圈然后坠入了床上。
就这样看着,别动,别动。
身体慢慢放松,
待眼皮也跟着打架,心也安息后。手机从我手上滑出,拍在了床上,我就这样睡着了。那是我睡得最舒服的一次,心满意足淹没了全身,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的我不会就这样醒来。
这几天,我一直在和他聊天。
手机的出现果真是方便。我看着手机中的消息,迟迟没有起床。直到母亲进来我才意识到——时间早就不早了。
他的摄影是刚学的,相机是他姐姐的,他想要参加一个摄影比赛,他需要灵感……
我艰难地起身,把这些记在了本子上。写着写着,我想到了之前的“梦想清单”。说起来,我已经在胜利之中沉浸太久了,也是时候继续了。
我拿起“梦想清单”,寻找起了下一个目标。
越看越为当时自己的单纯感到难以想象,上面居然还会有什么想要变成世界首富这样的大话,也亏我想出来。
最终还是把目标定在了一些比较有可能性的想法上。
就在附近,有着一家动物园。那在我的印象里那里很大,进去就肯定会迷路的大小。在“跟踪”的时候有很多次我都发现了那家动物园,但都没有机会去。
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要去看看——总是这样想着经过动物园,每次也只是在远处观望。因此就写在了“梦想清单”中了吧。
好!就这个了。
但问题是,我要和谁去。
如果是在之前,这个问题就不会存在。那自然是和母亲,如果没变故的话——但现在,我有了一个更好的选择。
我打开手机,向他发送消息。
“你对动物园感兴趣吗?”
“之前去过一次,还是在很小的时候。”
“要去吗?带上你的相机0^0”
“什么时候呢?”
我想——今天已经是没有什么时间的了,明天却是没有什么安排。
“明天>.<”
“好,那明天9点在动物园那边集合。”
XDDDDDDDD
我高兴地跳了起来,脚刚落地便又蹦起来。跳了个半圈,看到了在门后面偷看的母亲以及她那神秘的笑容——
“妈!呜哇——!”
我被吓一跳,失去重心摔在了床上。
“被发现了!”她只顾着的说着,却没有一点后悔的样子,反而是更加大胆的进来了。
“瞧给你开心的,我可以知道吗?”
“不可以!”
她像是早就知道答案还要去挑逗一样,笑着就走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让母亲看到,但那全身的反抗是不会错了——全身的细胞都在诉说着这个女人的危险。
看着她离开后我才舒心,再次看向了手机。
他就这么答应了……明天又可以见到他了。
一想到这里,就总是在床上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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