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三 异域的来客

正当外面石场的风暴巨人战士们在雀跃庆功的时候,此刻的风暴高塔厅堂里,长老们正齐聚一堂。他们环坐在石座上方,围观那站立在大厅中心比他们的身形矮小几倍的人族,倾听他所带来的传闻。

面对风暴巨人围成一圈的三面会审,脑术师感到强烈的压抑与不适。这些泰坦的面容如同俯视的天空,瞪目注视就能让人满怀畏惧。幸亏他是专擅精神法术的脑术师,适才承受得住来自高位种族的威压。若是换作泛凡的平庸之人,估计早已被这些宛若雕塑巨物般的古容巨像吓瘫在地,精神失常。

“艾汀维托斯长河大地已经不同于往昔纪元,生活在那地的文明生灵已经开始学会掌控元素的威能,并懂得如何去运用神秘的魔力。大贤上师奥布法莱斯穷尽一生,打开法术奥秘的大门,他在年迈时刻,成功地在手掌中点亮火焰。”

“然而任何事情的进展,都并非是一帆风顺,我们在探索法术的道路上,遭受到前所未有的顽固抵抗。众多诓骗人们信仰,并以此来维持生活的守旧势力,竟同那些无知的封建领主明暗勾结,无耻地宣称我们是邪法的使徒,高举着审判的借口不停地迫害我们,试图掩埋伟大的元素理律。特别还有潜藏在这些势力背后的食命生灵,他们强大阴险。每个独体皆拥有吞噬生命的惊惧诡力。”

“海角大地的众位勇士,起势的日子已经接近,我们将会从大山的深处崛起。然而我们需要面对的是扎根大地数千个光伦年的庞旧势力。为此我们需要你们的协助,我们会为你族在大地四处传播信仰,建造宏伟庞博的巨大神殿供奉祭礼,谱写传颂长久的壮阔史诗。”

听罢厅堂中央低矮短小的双足兽讲述的传闻,风暴泰坦望向环坐石座的列位长老。随即沉稳地开口道“记载我族历史的大师,你们识得许多古往旧事。请用你们洪亮的声音,讲述出我们究竟有多久,没有登陆过无尽的光伦大陆了。”

正在此时,石座角落里,一位沉迈的老巨人有话开了口“从最后一次返航起算,我族总共有三百七十个光伦年,将近你们人族的五千个岁轮,没有与无尽的光伦大陆有过来往。在遥远的海角彼方,我们已经成为了当地的神话传说。”

众人沉默之际,风暴泰坦望向脑术师,稳重地开口回应“来自遥远文明地界的寻访者,你可有听见?已经有三百七十余个光伦年,将近五千个生灵岁轮,不再有大陆的来客接触过我们,更莫谈那里的住民知晓我们。”言说至此,风暴泰坦深沉慨叹,透露出百般无奈。

随后他继续作出补充”你再看看外头,围困在海岸的虾卫蟹怪,他们漫滩遍岸驻扎营地,如同汪海一样滔浪不绝。看来众列天神是有意将我们一族围困在这座海岛上,就如同阿努大神派出不朽者,监视远在大山巅顶的圣龙族裔一样。”

说罢,风暴泰坦以极高的礼节婉拒脑术师,以及他身后公会的邀请“尊敬的脑术师,感谢你热情的诚邀。可现在我与我的族人,实在难以抽开身形,无力出海度过重洋与你们相见,更莫谈参与你们人族国度的事情。”

脑术师明显不信,威力巨大的风暴巨人,竟然会被这些弱小的虾卫鱼怪围困。于是他不满地作答“你们怎么可能无法出去?要知道你们可是风暴狂神哈特雷亲手创造的无上种族。若不是蓝月海神迦希迪基亚从中干涉,你们现在可就如同阿努精灵那样,直接就能够与众神会面,或者位列于众列天神恩泽下的天空世界之中。”

对于这个脑术师不了解详情的说辞,风暴泰坦明显感到疲惫与乏力。

“你们这些来自大陆的种族,明显是不知道父神的考量。”风暴泰坦愁容失落地倾诉着他的难处,仅从他充满低落的语气之中,就可以听出无可奈何的情绪“我们是头顶云天的神子族,被称为众神之子这不假。仅仅是任凭驻扎在海滩边缘的那些乌合之众,他们根本无法阻挡我们的威势。”

说到这里,风暴泰坦的语气明显加重“但是汹怒的海浪会阻扰我们,你以为我们未尝试过再次登岸无尽的光伦大地吗?恰巧与之相反,我们试过了很多次。但每一次,我们都被汹涌的浪涛裹卷回来。我们尝试从无物的半空踏云前行,神秘的风墙却阻挡住我们的前进。”

当风暴巨人选择探入汪洋,从海面下方的黑渊通行,栖居深沟的海妖便倾巢而出,与他们翻涌争斗。纵使巨人们凭借横暴的伟力,让海妖浮尸洋面,海底黑渊的未知涌流却神秘地拽住他们的脚踝,把他们活生拖回。

“面对世界的意志,众生万灵唯有遵从。自朦胧初开的海陆纪元至今,我们奏响五个纪元的主题帷幕说不定该迎临闭落时刻。”抒发心中惆怅之情的风暴泰坦如此说道。

当脑术师心中满怀失望,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风暴泰坦接下来的动作,又重新振奋他失落的精神。只见威武绝伦的风暴泰坦,向着厅堂的另一侧挥动起他雄伟的手臂。

“或许这些人可以为你们提供帮助,他们和你是同族手足,是可以依靠的兄弟姐妹。于你到来风暴大地之前,他们曾在海族的猛烈攻势下帮助过我们。虽然他们的力量对我们风暴巨人来说,微不足道。但对于你们人族国度,他们掌握的力量足以消灭任何袖珍邦国。”

随着风暴泰坦的手臂落定,跨过厅堂拱门另一侧的门廊里,走出数位衣着怪异的人士。见望这群神秘的来客,他们奇特的骨骼竟然长在身外。兴致高升的脑术师即刻起身上前,试图探个究竟。

这群神秘的来客,无论是衣着还是造物,均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风格。而在这伙人之中除去人族以外,还有精灵的贤者和法师。

他们奇怪的组合,很快就把脑术师的目光,从生长身外的骨骼吸引过去“莫非极南境千叶森林的半精灵也发生大事,需要到处派出能人志士来寻求外援?可自持高洁的精灵,为何会和腌臜不堪的人族走在一起?”

正在脑术师苦苦思索不出其中答案的时候,为首的人族统领向他发出了悠柔的问候“这位来自大陆的使者,你好,关于你们刚才的谈话,我们已经在侧室完整听说。尽管我知道偷听是件非常无礼的事情,我们却不得不如此去做,所以在此我向你致歉。”

“同时,这也让我回想起了我悲惨的故乡,每一支代表新生的势力,准备生机勃勃崛起的时候,皆会遭遇到顽固的守旧势力猛烈的压制。但文明的规律已经告诉我们,你们将会是最终的胜利者。”说到这里,人族首领还不忘行礼,并作自我介绍。他的举止沉稳不乱,明显是受过良好的教育。

“当前先作下自我介绍,我们是来自彼方的漂泊者,在拯救家园的时候,我们迷失了航行的方向。于无意之中,我们遭到未知的高位存在裹挟到这里。为此我们尝用过无数次可以回家的方法,并请教过知识渊博的多拉大师。”

“通过他的讲述,我们全体船员现在非常清楚,我们已经再也无法返回故乡。最开始的时候,我们曾有过打算在这片大地上重建我们的家园。可是这里的实际情况,实在是非常糟糕,并不比我们的故乡好到那里去。漫山遍野的虾卫蟹怪已经将风暴大地包围得严实,多拉大师也曾说过,风暴巨人很有可能到此为止了。”

为首的人族领袖说罢,他看向了坐落在石座之上的其中一位宛若雕塑巨像的巨人,他应该就是多拉大师。只是人族领袖饱满敬意的眼神之中,还带上了丝微莫名的悲伤。这是对一个即将迎来黄昏的伟大种族,感到惋惜的眼神。

其后他以迫切的目光,紧紧地凝视向脑术师,吟述出诚恳的求助。希望可以得到他的帮助与回应“伟大的风暴巨人并不需要任何食物,雷霆的祝福使得他们不懂疲惫。他们吞吐乌云就能饱腹,呼唤风雨就能解渴。”

“可我们凡人却不同,我们不光需要水和食物,更加迫切地想要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定居之处。只要你能为我们提供这生活所需要的一切,我们愿意为你而战。我们想要回家这不假,但首先我们得想办法活命。这是我们现在的情况,也是我们现在的窘境。”

听罢这伙人迫切的吁请声,脑术师喜出望外,他悠扬地展开自己的怀抱,向着这伙人轻微俯首。颔首点头罢,他行了一个标准的示怀礼,以表示欢迎他们的到来。

“来自彼方的漂泊者,我代表魔法公会欢迎你们的加入。只要我们还剩下一口可以饱腹的面包,那么就一定会有分享到你们手中的那一份。只要我们还有一座可以取暖的壁炉,我们的近侧就必然会留有你们的一席之地。”

“只要你们愿意帮助我们,推翻我们的敌人,建设我们理想中的国度,我们就必会回报你们的辛劳,为你们重建新的家园。只要我们取得胜利,就必定会寻找送还你们回到故乡的方法。愿你们可以早日见望到自己思念中的故乡。”脑术师说罢,即详细询问情况“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人族统领回答“接近一千三百人,三百五十个人族,九百多个精灵。”

听过这位人族领袖的复述,脑术师开始忧愁起来“你要知道,我之所以能够渡过重洋的封锁,只身来到这里,是因为我蛊惑了一头主宰海洋的娜迦,让他带着我漂洋过海浮游过来。现在我该怎么把你们这上千号人带回大陆,这俨然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所以这需要让我好好地思考一下。”

听罢脑术师忧虑的叙述,人族的领袖不以为然,他自信地说道“无须担心,我们的船舶可以平安渡过海族封锁的风暴洋,凶恶的海浪无法把我们威胁。不信你可以出去验看,就停靠在高塔之上。只是我们不知道其中的航向,害怕再次迷失航路,驾驶入空无一物的虚无之海,饿死在廖无人烟的啸浪之上。”说罢,在人族首领的诚邀之下,脑术师与几位衣着怪异的人士,伴行出高塔的厅堂,走上高跷的螺旋楼梯,向着塔上的风台前行。

仅从他的脸面上就可以看到,他的心中满盈出前所未有的期待。仅因世间的船舶从来都是停靠在海河边岸。所有建造的港口,无不是需要经过陆地上的道路,搬运木材与石块才可通行。可从来没有听闻过有停靠在高塔之上的船舶,更莫谈航行在无物依靠的天空之中。

怀着这种奇特的心情,脑术师准备目睹一番,这停靠在天空之上的船舶,和航行于海上的木舟,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