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人们在战场最害怕两个事物,一是魔法,二是蒸汽。
炮火轰鸣,硝烟弥漫,遮云蔽日,惨不忍睹。
昔日的小镇,如今连土地都囤积了三寸血,红的发黑的土地与血水,到处都是被炮火轰飞的岩石,落石声,炮火声,除了人的嘶吼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活物。
谁知道面前的敌人在哪里,先前还在身傍的队友尸体又会在哪里被发现。 阴谋者的背后是无数无辜的尸体,他们站在这座山上俯瞰着被战争笼罩的土地。
躺在战壕中的我,身边的一切都显得陌生。我现在只担心我的故乡,我的家人。轰炸机在空中兜着圈子,黑烟在它的身后跟随着。坠落下来的有是一条人命,子弹消耗的也是人命,最终为的也是人类自己。
即使是这样,生命在人类手上成了筹码。
“开什么玩笑!”桌子剧烈的震动着,他沉重的怒火压着四周的军官。
就刚才,红军的通讯兵发来最前线的电报。
红蓝三线,分别为:北部冰川役,东方攻坚役与南方的海陆夹击。
北部冰川役,位于偏南方的军事基地被蓝军突破,预估计在5天后被攻坚,尚未确认是否自爆,战线将被反推至柯易尔卜小镇。
东方攻坚役,依旧没有攻下敌方的防线,东方攻坚役的指挥部被5发雷炮击中,本薇指挥长确认死亡。
南方的海陆夹击,敌方已经上岸在物维西海岸,预计敌方陆兵会在10赶到会合,指挥长失联。
以上,是一星期电报被封锁后的第一份报告,人们的脸不是红的就是青的,像是在植物园一样;可以说,被全面反推了。
“出动战死连吧。”
战死连,是现在红国唯一的希望了。这是一支由魔女所组成的连队,不同于其他连队的搭配——战士为主体魔法使为主力的军队搭配,而是一个由魔法师为主体,不,只有魔法师的连队。在这里,每人的装备除了那些正常的搭配外,每位士兵的牙齿中都有毒药,方便自杀,
同时,身上也有自爆装置,和一些魔法师的装备。他们是消耗品,一旦出现便是必死的存在——他们的出现就是在告诉大众——红国已经腐败的要依靠魔法协会了帮助了,而战争中牵扯到其他势力,更是万万不可。
战死连必须战死。
这是她们的义务。
第一次工业革命,大大提高了社会的生产力,但世界没有向着科技发展,而是向着神学、神秘学不断进步,最后投入战场,成为新的炮灰,化为新的粪土。
他们也是。
第二战死连队,正前往柯易尔卜小镇,代号玉碎。
柯伪卡很是不理解,为什么是叫玉碎。他们在飞行扫把改进后改了名字的机器上——名为飞机的机器上,她询问连长为什么,连长却没有说话,头只是低着,没有说话。
风在刮着。飞机没有挡板——因为挡板也挡不住这狂风,所以她们要用魔力或者是魔药的作用来护着身子。
这个队有50人,其中有10个是魔药学专科的,所以她们都在用魔药来保护,不用在这种时候浪费魔力。10人是通灵,属于是所罗门派系的学子。除了这些有专门派系的魔法师,其他大部分都是一些没有准确派系的魔法师,但还是受过训练的战斗型魔法师,完全可以做到元素聚集爆破剥离等能力。
北方的天气是蓝色的,下方都是雾,即使没有她们也会制造出来。
而她们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有连长在苦闷着脸。
她们的任务很简单,在敌人大后方进行自杀式攻击,直到地面魔法师攻会军事基地,并夺回底下的毒气装置。
说白了,她们就是去送死。连长看着那些浑然不知的嘴脸,苦涩与辛酸。
这是任务。
冰川,蓝色中沾着红血,灰色的铁锈与各种炮弹。自然,炮弹还没有发展的多么快速,反而那战场上不时出现的火球还是引人注目的终点。
魔法使,早已是战争的必备品。
魔法使不时魔法师,他们不会魔法,只是使用魔法而已,用各种装置做到凡人也可以使用的简易魔法阵法,在战场上随时杀出的火球或者雷电不必那炮弹来的强势吗。
当然,这也有了不同的打法。
比喻让魔法师驯兽,让飞鸟把汽油带到对方阵地,这样一发火焰便能烧的灰飞烟灭。当然他们不会关注他们的敌人在火焰中的咆哮,谁会注意呢?
所以战术也是在改变的,防空魔法师等出现,也注定了现在的战争主导是什么——是魔法师,他们是新时代的宠儿,是被选上断头台的幸运儿。
而这群魔女,正在地狱的路上。
而在地面战场,蓝军的冲锋队逼急着在防线中受怕的人们,他们心中只有神明,等待着死神,枪管指着前方。即使是狂风,也盖不住那火焰的燃烧,现在,是反击之时。
“连长,敌方所在的冰块是临时冰,这是由季节变化而出现了,不像常年存在的老冰那样稳固。”
“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柯伪卡在飞机的后排说道,“我们可以轰炸冰块,断了敌人的路。”
飞机是近代才发明的,还不是很成熟,但还是能坐两人的。
“不行,准备下潜,”连长大吼道,“全部人听着!我们的目的很简单,拖延时间!为后方的陆地连布置固点法术的时间!现在!点燃信号灯!”
为什么?谁也不知道,但谁都知道,这样能让她们更加的引人注目。是的,就是引人注目,当五十个魔女的信号灯在空中炸开时,她们把自己的信号灯挂在飞机上,地面的魔法师就有了活靶子。
毕竟她们本来就是来受死的。
“连长!这样我们不就更加容易被击中了吗!”
“连长!这样有什么意义吗!”
“连长——”
“闭嘴!”她把自己的信号灯点燃,再先空中打出了一发聚光炮。
一发炮火飞天如天使升空,万般雷鸣随之降世。一瞬间的乌云被抹去,晴空中的她们成了剧场上的巨星。
柯伪卡的耳朵消失了,听不见如何东西。她只是见到连长驾驶着飞机,带着她冲了下去。狂风甚至让防身草包的力量都被吹散了,柯伪卡注入了魔力,让风与她们相隔。
她看不到连长的脸,但却被连长的泪水流在了脸上,雾大的看不清,当看清的时候,面前的已是一发红光。
她听不到任何声音。
其他魔女也是跟上,在空中飞舞着。
因为着她们战场上的冲刺也得以向前,主力正在冲锋着,她们在牺牲着。
“不许动!”
这是柯伪卡在失去意识后听到的第一句话,但这是科尔语。来迎接她的是蓝军,即使她没有睁开眼睛也能知道。毕竟她是逃兵,她是俘虏。
她本身就是蓝国的人,只是被俘后,因为红国的兵力残缺,不得不使用俘虏。
她用科尔语说道,“救命。”
声音很小,因为已经很难发音了。
“自己人?”她听到。
“女生?魔女吧?”
“魔女?为什么这里有魔女!”声音颤抖着,脚步的声音在远去。
她又一次说道;“求求你们、、、”她挣扎着,她用力地却缓慢地睁眼,她看见了火焰,见到了尘土,见到了冰沙,见到了喘气的青年,他们手上的火光。
是魔法使,还是魔法师?
但他会救我吧。她这样想到。
“快!快说你投降了!我现在以对待俘虏的名义对你进行救助!”
“救、”
“快点!你必须这样做!否则我的上司不会让我救你的!我也会死!求你了!快说吧!我不想见到人受苦!”
“我投降。”
“smdjs!”
心中缓慢的出现一道白光,温柔的平复着伤口。对方是一名魔法师吧,即使不是,对方也居然会使用恢复法术来救助自己,她心中一暖。
十分钟后,柯伪卡终于恢复了,至少不会致命。
青年把她移步到了一个土挖旁,让柯伪卡的气息能更顺畅些。
“感谢你,我们朋友。”柯伪卡如此说道。
“别这么说,我不习惯你们那的说法,而且你是我们的人吧,为什么会在那边。哦,俘虏啊,想不到对面已经要调动俘虏来战斗了。我等会带你去俘虏、、算了,你直接走吧,俘虏处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去那不会有什么好事的。放心吧,他们不会追到我头上的,毕竟你、、你几岁了,什么?18?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应该在学校不是吗?我很羡慕你们会魔法的——你不是也会吗?没有没有,我是使用,使用不是会用,我们的符文一旦用完,我们就和他们没有差别。我们是中心,对方的炮火冲我们来,我们要一直使用符文,无论什么副作用。当然,我也使用了很久了,寿命大概还有几年吧,还是几月,都不重要了,因为我是主动参军的。为了我的家庭有钱拿,就这么简单——是的,我有一个妻子,没想到吧,这么年轻就有妻子了,朋友都这样和我说的,我是幸福的。我的妻子怀了,在前天的信件中说道,已经有三月了!我想想就开心!不说了,你该走了不是吗?”
“是的,再见。”
柯伪卡这样说道,转身。她很幸运,能遇见这样的人。
“轰——————”
什么声音?就在近处。
她回头,见到在飞机残骸飞出的铁片,面准青年的脖子。
你是否见过,上秒与你说话的少年的血液洒在脸上;你是否见过,当放下一切、拥有一切、放纵一切、包容一切的人被人们的一切谎言而击中而流血而死亡而葬身在外而妻成寡妇而家无顶住。
我见过。
我见过。就在这里。
还有救吗?
柯伪卡跑过去,不管脚下的是什么,她被不知名的东西绊到,但不停一会的又跑了过去。
“smdjs——”什么东西在面前飘起一阵狂风,眼睛离着那物体只有一刻不到,但可以肯定的是——
他长眠了。
内心来着自身的害怕,吐出的是白雾,懒绵绵的面条像脚一样的刚下地,泪水有自己的想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是先呆滞,之后才意识到了死亡,又是震惊着退后了几步,突然的恐惧在心头炸开,鼻子也开始发酸起来,最后恐惧占据了一切,一切的一切让她无法思考——
“别叫。”在废弃的飞机中爬出的连长道。
她还活着,身上带着血,她灭了他。
“连长、、”哭腔在少女的身上总是能最好的体现,“为什么……”
“你说呢。我们是谁,我们是战死连,战死连不会有任何人记得,他们和不存在一样,他们改变了战局,他们是……”
“这跟他的死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连长第一次的怒火喷洒在我的脑海里。她身上的血丝甚至没有凝固,还在滴血。脚下是坚冰,旁边是战火,空中是飞机划过的爆破声,周围是人们的惨叫。
你可以见到没有手的、没有脚的,没有上半身还在动的,没有头却能听到他那歇斯底里的哭的;这里不是地狱,但有地狱才存在的存在,她就在这片土地之间,眼神坚定地吞掉我的精神。
“我们不能被知道,一旦被知道,便必须杀死。”
“我们不会被铭记,我们是希望,是人类的曙光————”我接着道,被那无趣的洗脑冲尽的忍耐——
“这种话我已经听够了!”
我高声道,连长双眼睁大地看着我。
“笨蛋,”她小声嘀咕,“你在干什么、”
这里是战场啊,柯伪卡意识到。
“轰————”
一发炮击飞在了我们的身旁,飞土跟飞弹一样危险,威力大的如同强风扑面,柯伪卡只是眼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传来的是寒冷,以及持续的炮火。
“跑啊!”
柯伪卡被震的睁不开眼,她向着声音处爬行着,直到她睁开眼睛。
连长的手就在她的眼前,她紧紧的握住最后的稻草。
对不起连长,对不起。柯伪卡很高兴连长并没有放弃她,而是伸出了手,伸向了差点让她死的笨蛋处。抱歉,柯伪卡很想说话,但她做不到,她恐怕能做到的,只有起来后给予连长一个抱歉的微笑。
但传来的不是有力的反馈,而是轻巧的与尚未消失的体温与血。
直到睁眼——
手的另一半早就不见了,倒是连长的脸就在身旁被炸的稀碎,还有着半张脸和眼角处的眼泪。当眼泪与血融为一体时,柯伪卡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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