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硕大的训练场里,拳头碰撞的闷响接连不断。
“很好,就是这样,不断挥拳一刻也不要停止。”
说话间,白溯迁的拳头多次与少年相撞。
“训练过程中,你必须做到让精神力滋润每个细胞,唯有这样,才能够激发体内沉寂的精神力。”
“放心,我明白……唉唉唉!”赵宇不停后撤躲避,结果脚底打滑,整个人险些摔倒在地。
白溯迁瞅准时机,拳头直直命中他的面门。
这一拳,不仅打在他面门上,也将“险些”二字打掉。
“你的实力还是太弱,站起来,继续训练。”白溯迁缓步走来,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年。
赵宇大半的视野,此刻被白发青年严肃认真的脸庞占据。
“不起,让我躺一会儿。”赵宇现在身心俱疲,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竟感觉比床还要舒服。
见他像块烂泥一样瘫软在地,白溯迁知道对方绝不会再继续训练,无奈之下,只好结束今天的训练。
见地面还算干净,他也干脆席地而坐。
恰似初遇的那晚,两人姿态依旧是一躺一坐,只是躺与坐的身份发生转变。曾经璀璨的烟花,也化为训练场明亮的灯光。
“赵宇,明天我要去一趟泉城。接下来几天,由莫黎担任你的陪练。”
“啊?白哥,你又要去泉城,上个月不是去过一趟了吗?”赵宇有些不解,歪头注视着坐在他身侧的白发青年。
“呵,这次不一样,”白溯迁扭头与他对视,眼底透露出一抹温柔,“这次,我和人有约。我答应过她,在她生日那天,要陪她一起去看烟花。”
“她?白哥,老实说,你和对方是什么关系?”
“嗯……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你有兴趣听我的过去吗?”
“洗耳恭听。”赵宇悠闲地将双手枕在脑后,左腿弯曲,右腿翘在左膝盖上。
白溯迁合上双眼,脑海中闪过万千记忆片段,待他组织好措辞后,缓缓开口讲述道:
“我口中的她,是我妹妹。
在我童年时期,母亲生下妹妹后,没能熬过一个月。
第一次见到妹妹时,她浑身插满管子,依靠冰冷的设备才能够勉强吊住性命。
她生来便得了一种怪病,虽然可以活下来,每天却需要支付大笔医疗费。
父亲卖掉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他白天在工厂做工,晚上出去跑出租车。
变故发生在我十岁那年,我照常去工厂给父亲送饭,却看见工厂内竟有警戒线围起。而父亲的工牌掉落在地上,上面的照片已被血渍遮挡。
我不顾他人的阻拦,拼死冲上去,拨开挡在前面的人群,径直越过警戒线。我呆住了,当时的场景,成了我心中的噩梦。
车间地面血迹蜿蜒,绞肉机里卡着残破肢体,染血工服碎成布条,父亲半截身子化作碎肉,只剩半截扭曲的残骸。
听其他工人讲述,父亲本就迷迷糊糊,结果在工作过程中不幸摔倒,而他倒下的地方正是运转的绞肉机。
好在老板人不错,赔偿了一大笔钱,这才帮我和妹妹度过那年冬季。
我失去了父母,绝对不能再失去妹妹,只能咬着牙,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寻找一丝光明。
可能是因为父亲的死,令我的精神受到巨大冲击。那年,我觉醒了强化系能力。
仅仅十岁的我,能打趴三个成年人。凭借能打,我起初替人收债,只要不还钱我就打,打到对方还钱为止。但这行不通,赚的钱远远不够。
一次偶然,我误入地下搏击场,见识了一场黑拳比赛。打一场就有1千至3千,以后有了名气,甚至能拿几千或上万。
于是我死皮赖脸的磨拳馆老板,令对方允许我打黑拳,挨一天的打下来,能赚上几千甚至一万。回到家,只需要减去酒精与棉棒所花的20块钱,大赚。
打了三年黑拳,有输也有赢。至于钱,勉强够交医疗费用。三年时间,我也成为了二阶E级强化系能力者。
十三岁,是我人生的转折。某天,我意外撞见斩杀恶魔的基金会成员,对方也发觉我是觉醒者。
之后,便是我决定加入基金会,基金会也提供了补助,让我有时间好好读五年的书。
十八岁后,我去了特定学院接受严格训练。并且,在我的努力以及组织帮助下,勉勉强强拿下了清北大学的证书。
至于烟花,是我妹妹的小名,她喜欢趴在病房的窗边。尤其是过节的日子,那时的夜空会有炫彩夺目的烟花。因为烟花很漂亮,所以她很喜欢烟花。
好了,我的故事只有这么多。”
听白溯迁讲完他的人生经历,赵宇不禁陷入深深的沉默,过了良久才开口回应:“你很不幸。”
“是吗?或许吧,可这又如何呢。我的妹妹还活着,只要她还在,我就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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